步步锦绣_分卷阅读_105(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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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州学几位夫子信心满满地过来,满心羞愧地走出晏府。直到出门,来之前他们所准备那些说服人的理由一条都没有说出来,不过如今他们也没了说的心思。书读得多了虽然有可能会迂腐,但大多数人还是会通过书明理。不评价别人,这几位夫子对家中女儿都颇为疼宠。为了姘头卖掉亲生女儿这事,他们一辈子都接受不了。
  “哎,教化之事任重而道远。”
  领头夫子感慨道,后面几人若有所思:“教化之事何等耗费心神,其余琐事我们管不了。”
  这句话说到了所有人心里。就连卫嫤也没想到,她特意挑选出来,只为堵住几位夫子嘴的极品爹娘,对他们的刺激竟那么大。自此之后几人一心扑到州学上不说,还会特别关照下学堂里的姑娘。在他们的监督之下,各家各户对女儿的重视程度慢慢提高。
  当然这是后话,如今的情况是,在平民百姓只当法不责众时晏衡突然来这一处,无异于敲了他们一闷棍。等这些人带着孩子回去,看到邻居家孩子每旬穿着州学内派发衣裳欢欢喜喜回家,他们悔得肠子都青了。再三确定那十五年不是开玩笑后,彻底失去指望的他们将希望寄托在孙子辈上。
  原先新媳妇头胎生个姑娘,做爷爷奶奶的总会耷拉下眼老大不高兴。然而如今情况彻底改变,头胎是个孙女这些人家全都欢欢喜喜。孙女好,这可是孙子能念书的保障,无论如何这孙女都得立住了,养死了可会害了他们全家。虽然目的依旧不纯,但总体来说新生女婴待遇强了不少。
  有些习俗不是一朝一夕能彻底改变,此番严查最直接的影响便是:原本紧张的校舍变得绰绰有余。州学新立规模本就不大,先前一窝蜂来那么多学生,夫子不够用、宿舍不够住。现在砍去三分之二,剩余三分之一恰好匹配现有条件。
  凉州地处边陲,人口并不多,此番招生刚好凑齐三百个人。以三十个人为一班,除去那近三十个需要先从语言预科班学起的蒙古孩子外,其余二百七十余人以抓阄形势打乱重排,重新编成九个班。不论地域、不论家境,原先素不相识的孩子成为了同桌。吃住在一处、学习在一起,这般大的孩子很快熟悉起来。
  不出十日,拥有是个班级的州学渐渐迈入正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见此卫嫤也放松下来,终于有功夫去管其它事。除去州学,如今她还有两方面的事需要忙活。第一是她自己单独的、以及跟钱夫人合作的生意,后者有钱夫人帮忙看着,但她也不好意思一直当甩手掌柜,前者更需要她总览全局。第二则是蒙古女官身边的汉人姑娘翻译官,一般姑娘做不了几年就要嫁人,她得及时物色新人。然后再加上州学,学校是个麻烦事、全住宿学校更是麻烦中的战斗机。
  虽然从面上看三者都已步入正轨,但全自动机床也得定期检查,更不用说这些事。她身上负担虽然轻了些,但每日该过问的一样都不能少。
  除此之外她还有最重要的任务,经营夫妻感情。
  卫嫤知道晏衡很喜欢她,心底对她的感情很深。但她同时也明白,再深的感情也需要经营,不然只靠单方面付出绝不可能坚持完那么长的一辈子。
  身为代指挥使晏衡也很忙,眼见两人没多少风花雪月的时间,她另辟蹊径,主动入侵晏衡的事业。每晚他回来后都会说说这一天衙门里发生的事,而她不管再累都会认真听认真想,偶尔给他提一点独到的建议。
  她本身也有自己事业,连带着见识不差,每次提出来的主意都很可行。尝到甜头的晏衡对她感情越来越深的同时,对她的敬重也与日俱增。而反过来卫嫤也常把自己遇到的困惑说给他听,手握大权的晏衡总能轻易给她解决。
  就这样,在升任代指挥使后的一年,感情上密不可分的两人,在互相扶持的之下,事业同样交织在一起。
  又是一年冬天,在幽州城修缮基本完工之时,北方烽火台燃起了火光。
  ☆、第142章 卫嫤当官
  十月下旬最后一日,坐在州学正房东侧间的书架前面,听着院中朗朗的读书声,卫嫤正在批复着州学各种预算。
  凉州官员数量本就不足,主张设州学的晏衡平日忙于政务,实在无暇兼顾。在卫嫤表示出那么点主动后,她便成为了州学的主事者。晏衡在给京城去奏章时曾提起过这事,京中回来的批复非但没有丝毫反对,反倒褒奖了他教化之功,卫嫤的地位便定了下来。
  当然这中间也有反对意见,对某些传统大男子来说,她一介后宅妇人掌控偌大一个族学,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不单京城,凉州城内也没少过争论。
  然而晏衡用他一贯的简单粗暴解决了此事。敢说他媳妇不行?谁敢说,我让你站出来公开说。
  找个日子租下如意楼,他派亲随给反对之人一家家下帖子,言明仿效诸子百家畅所欲言,公开讨论此事。有柱子这样的八卦雷达在,住在哪片的哪个人就算在被窝里念叨他们夫人不是,也被他查得一清二楚。帖子如期送到,着实惊坏了一批人。
  辩论当日卫嫤坐在二楼,居高临下看着全场。
  有人说她抛头露面有伤风化,晏衡直接指出:田里劳作、店里帮忙的各家夫人也同样在人前亮相,你们嫌弃也要一视同仁。想让我媳妇往后退?好办,你们媳妇也都退回家里安心享福,所有外面的活你们全都包下来。
  那怎么能行?田间地头那么多活,全包下来不得累死他们。
  眼见这条道理行不通,一帮男人梗着脖子开始找各种理由,但无一例外全被晏衡一一驳倒。直到最后有人出来呼天抢地,说女人为官实属牝鸡司晨,从古到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听到这点卫嫤紧张起来,她很清楚这才是今日辩论的焦点,也是整个女性权利的中心。其实今日来的这些人,并不一定能想清楚女人当官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但这一点却让他们本能地感觉到威胁。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一个女人管到头上?这是不是要变天了?
  女人为官与掌家,对他们而言是领导和保姆的区别。谁都不排斥有个周到的保姆伺候,偶尔他们也会对保姆和善点、关心点,但一般人谁想头顶上有个领导管着?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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