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醉锦官_分卷阅读_31(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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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蕴娆闷着头尽情哭了好一会儿,直到抽泣声渐止,她才吸着鼻子抬起头,眼圈红红地望着陈梅卿,摇了摇头:“不,哥哥……就算他将我排在后面,可是我心里,早已将他排在了第一个。”
  陈梅卿心中一惊,这一刻终于明白,自己的妹妹已不再是过去的那个枣花。
  “是吗?”陈梅卿失望地凝视着自己的妹妹,“他暗地里图谋的事,我已经查出了一点眉目。近来京城里一连串的是非,只怕都与他脱不了干系,他若真与太子为敌,我就是他的死敌了。朝堂之争向来严酷,他愿意玩火自焚,我却不能眼睁睁看着你陪他送死。”
  “不,不会的,”朱蕴娆睁大泛着泪光的双眼,这一刻心口剧痛,只能紧紧攥住哥哥的手,“哥哥你放心,他既然真心待我,就一定不会与你为敌的。我肯拿性命担保,他一定是清白的……”
  “无凭无据,如何证明清白二字?”陈梅卿不为所动地冷嘲了一句,直到朱蕴娆求得狠了,这才稍稍放缓了语气,“也罢,你要我信他为人清白,就去替我做一件事。事后若能证明是我多虑,从此你与他之间的事,我再也不会过问。”
  他的话令朱蕴娆蓦然抓住一丝希望,于是她双眼一亮,擦去眼泪盯着陈梅卿问:“哥哥要我做什么?”
  陈梅卿见她答应,心中便有了底,却故意板着脸问:“我先问你,你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他是不是天天在外奔走?”
  朱蕴娆被他问得一愣,下一刻眼中流露出受伤的神色,却还是点了点头。
  “哼,我就知道,”陈梅卿冷哼了一声,对朱蕴娆道,“他这样频繁地走动,必然已经事先做好了全盘计划,拜帖和礼单按理也会提前写好。你回去以后,替我找到他存放的拜帖,将他近日准备拜访的人名及身份都抄录给我。”
  朱蕴娆见状悚然一惊,即便对陈梅卿惟命是从,也从中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不禁有些推却地嗫嚅:“我不识字……”
  “正因为你不识字,这事才好办,他背着所有人,却不见得会防备你。”陈梅卿话到此处,嘴角不觉翘起一丝狡黠的冷笑,“你不识字,就把它们当绣样一般描画下来。只是千万记住,这件事必须瞒住所有人,绝对不能被他察觉,否则你哥哥我仍免不了与他短兵相接,难逃一个死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三章 情深处
  朱蕴娆闻言浑身猛一激灵,惶恐地望着陈梅卿,颤声道:“哥哥,若有人伤你性命,我就是拼了自己这条命,也不能让你出事,可是我也不能害了他。我若照你吩咐的做,他会不会有事?”
  “枣花,这件事太复杂,我一时也没法说清,就这么说罢——如果齐雁锦拜访的人都没什么可疑,那他就是清白的,等风波平息我就悄悄地回临汾,不会惊动任何人……可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而他真的在图谋不轨,我就错失了挽回事态的良机,只能与他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所以如今能够挽回这一切的,就只有你一个人了。”陈梅卿说到此处,原本凌厉的眼神忽然变柔,温和的口吻几乎像是一种诱哄,“枣花,我知道你对齐雁锦的感情有多深,只要事情尚有转圜的余地,我决不会将他逼上绝路。说到底,我终归是你的哥哥,又怎么忍心真的棒打鸳鸯,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这时朱蕴娆终于发出一声啜泣,将陈梅卿的要求答应下来,“哥哥,我要你平安无事,也要证明他的清白……”
  。。。
  另一厢酒馆大堂之中,就在熊三拔与赵之琦大眼瞪小眼,各自灌满了一肚子茶水的时候,两人终于看见朱蕴娆从二楼走了下来。这时她已经戴上了遮面的眼纱,因此无人能窥见她苍白的脸色,二人连忙如释重负地迎上前,关切地问:“怎么样,你哥哥没有为难你吧?”
  朱蕴娆摇摇头,低语声从面纱后闷闷地传出来:“我没事,咱们赶紧回去吧,不要让人知道我与哥哥碰过面。”
  熊、赵二人对此当然求之不得,只当她低落的嗓音是因为与亲人离别所致,只有赵之琦仍旧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哥哥把话都跟你说清楚了吗?”
  “嗯,都说清楚了。”朱蕴娆点点头,因为心底已经打定了主意,平稳的声线令人毫不生疑。
  这下熊、赵二人以为自己替齐雁锦办成了一件大好事,不再忐忑,欢天喜地的将朱蕴娆送回了家。这时齐雁锦与连棋仍然在外奔走,厢房里寂无一人。朱蕴娆一刻也不敢迟疑,悄悄在房中翻找起来。
  她先将明处都搜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这时朱蕴娆渐渐冷静下来,开始仔细回想陈梅卿的话,心中却越想越觉得空落落地害怕。
  如果夫君要拜访的人真的没什么问题,为什么拜帖这样寻常的东西却被他藏了起来?
  朱蕴娆独自闷坐了一会儿,忽然神使鬼差地站起身来,急急忙忙地走到床边,伸手摸向嵌在床头的暗屉。
  在暗屉内各式精巧的瓶瓶罐罐后面,她的指尖果然触碰到一只皮质的护书匣,朱蕴娆的心霎时间提到了嗓子眼,多希望一切只是哥哥胡思乱想。
  然而打开匣子的一刹那,她还是不由自主地忘了呼吸,只知道傻盯着匣中一叠写好的拜帖,一颗心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如果一切都被哥哥言中——夫君他为了报仇,真的在做大逆不道、株连九族的事,那可怎么办?
  这个可怕的设想令朱蕴娆的心一阵抽疼,她紧张得弯下腰,将冷汗潸潸的额头抵在暗屉的雕花上,细嫩的肌肤被磕得生疼。
  假使夫君真的在找当今太子寻仇,那他犯下的得是多重的罪!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没有一丝后怕,有没有一丝一毫顾念到她?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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