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法医辣手摧夫记_分卷阅读_56(2 / 3)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

  “那我睡哪?”杨焕呆呆问道。
  孙妈妈笑得不行,乐道:“小官人怎的如今这般老实起来?小夫人有了身子,小官人自当是要分房睡了。”
  杨焕这才想起竟有个这般的道理,哪里乐意,摇头道:“多谢妈妈了。妈妈还是回去了的好。我自会小心照料。”
  孙妈妈指着他笑道:“小官人这就说傻话了。哪里有要你照料的道理?且你也怕是照料不好。小官人自管放心去了。从前夫人怀了小官人你的时候,就是老婆子我伺候的呢。如今小小官人要有了,老婆子自当更加用心。”说完便已是一叠声催促他出去。
  杨焕虽是一百个不愿,只这孙妈妈向来就是府中老夫人身边得力的人,现下又是奉了命来的。虽有心想赖着不走,终是拉不下这张脸,只得转身回了许适容床榻边上,坐了下去苦着脸压低声了道:“娇娘,委屈你了暂时和我分开几夜。过几日我便带你回青门,再不用这许多拉拉杂杂的人夹在我俩中间。”
  许适容心知老夫人派这孙妈妈过来,一来是伺候,二来应是防自己和他年轻熬不住,万一动了胎气什么的。起头几个月倒也确实不宜房事,这道理她自是明白,只听他如此说,倒是觉着好笑起来,急忙点头应了下来,又软语安慰几句。杨焕经不住身后跟了过来的孙妈妈连声催促,只得恨恨站起身来,气鼓鼓离去了。当夜却是宿在偏屋里,只觉这里连一日也是不愿多待了,恨不能明天那祥瑞就能送到,他交差了立时便出发回青门县去。
  杨焕这夜辗转难眠,一城之中的许翰林夫妻二人却也是如此。许夫人与许翰林说了自家女儿在宫中竟是诊出有孕,如今又已被杨家接回的事。许翰林半晌出不了声,心中想起今日在朝中时众人私下里暗自议论的话,说那郭皇后竟似是因了个不足为外人道的宫闱密事被皇上软禁起来,虽皇后一叠声地喊冤屈,皇上却是避而不闻,瞧着这次竟似铁了心地要废后了。废后之说本前次因了她掌掴皇帝之时提过一回,只后来经不住太后和一些朝臣反对,说皇后此举虽是失德,却是旁人有错在先,她亦是无心之过,这才无奈压了下去的。如今又出了这事体,朝中刘太后眼见风烛残年,听闻近期病体缠绵,想来是熬不了多久的,万一薨了,只怕这回朝臣再反对也是无济于事了。到时真这般了,后宫之中也就杨家贵妃和尚丽妃最有可能上位,如今瞧来那杨家贵妃赢面似更大些。他家若当真出了皇后,往后万一逢了战败,他家凭着这层身份,皇帝想来也不会怪罪到哪里去。思前想后,最后也不过终究是长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下来,倒是有些庆幸从前没有应下徐进嵘的提亲之事了。
  第二日早,许夫人自己却是不愿去府衙的,只将文书交给了管家命送去。自己却是和几个媳妇一道备起了各色补品和些小衣小帽。心中既是定了主意,想着女儿嫁出去几年终是怀上了胎,也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心中虽仍是有些心酸,却也难免多了几分欢喜。刘氏何氏自是没话说,独那贞娘眼瞅着自己心思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心中自是不快,只也知晓是回天无力了,面上也不敢现出来,嘴头上那好话反而说得比唱得还要好上几分,哄的许夫人又添了几分欢喜。刘氏何氏相互对望了一眼,虽有些不满,只也不过鼻子里哼两声。几个人正忙着,却听人传话,说那太尉府姜氏又过来了。
  许夫人虽是满心不待见,只想着自家女儿既是做回了他杨家的媳妇,往后总归是在婆婆手下过日子。自己得罪狠了,只怕她往后给自己女儿小鞋穿,也不敢如何,加上又好奇她何以昨日去了今日又来的,便叫那刘氏去大堂口迎进来,自己却是坐着不动。等姜氏过来,见她不但和昨日的态度天差地别,连身后跟了进来的太尉府家人手上也是满满提携了各色礼品,倒是暗自纳罕起来。从来官场上皮相功夫乃是基本课程,夫人们耳熏目染,自也是个中高手。这两个从前是为了各争一口气,扯破了面皮不要,如今既是一个有心向好,另一个自也是打蛇随棍上,没多久便各自一口一个“亲家母”地亲亲热热地叫了起来。若非姜氏一再推辞,说府中有事需立刻回去,只怕就要被留下用饭了。叙话后许夫人亲自送她上了马车,托好生照看自家女儿,姜氏满口子地应承了下来,许夫人自是千恩万谢,两人这才道了别各自回去。
  杨焕被迫和许适容分房睡,苦苦又盼了三天,这日终于得了消息,说是那祥瑞已近京郊,木县丞一干护送着明日便要到。心中喜不自胜。待到了第二日,穿了端正的官服,与文物百官一道随了皇帝仪仗车驾迎到了东城门外。他虽是七品外放,今日却是得了殊荣,立在皇帝身后,连戴貂蝉冠加九梁的宰相亲王和他爹也站他后面看他后脑了。
  仁宗头戴通天冠,身穿绛色龙袍,手执玄圭,下了四驾的镂金玉雕盘龙玉辂,亲自等着。待侍卫远远地飞马报着说祥瑞已到,便净手焚香,满面肃穆亲自从木县丞手中接过盛在朱漆托盆之上覆了红巾的祥瑞,放置到一早备妥的祭坛正中,率着百官朝拜。一时钟磬齐鸣,香烟缭绕,远远跪下观看的众多百姓高呼天降祥瑞,佑我大宋。
  木县丞万没料到场面竟会如此宏大,起先也是有些战战兢兢,只跪着强忍着心头惧意,不敢现出而已。待偷偷抬眼,远远瞧见站在皇帝身后的杨焕一脸正色目不斜视,这才有些定下心神。俄而祭拜完毕,皇帝命范仲淹韩琦随特使护了祥瑞飞马至北门向早已驻扎待发的全军将士巡传一遍,即刻出兵西北。全场又是山呼万岁,地动山摇。过后那木县丞以护送祥瑞有功,被晋为通州府下另某县知县,一下从九品升到了七品,剩下随行的几个县衙里当差的衙役亦是得了皇帝厚赏,个个俱是心花怒放。待听说此役唯独那杨知县非但没有升官发财,反倒在金銮殿前被皇帝罚了三年的俸禄,个个感动不已,心道往后必定要更尽心了才好回报知县大人的此番提携之恩。
  杨焕端着张脸站在皇帝身后折腾了半日,暗道原来做皇帝竟是件苦差事,还不如他一个小县知县来得快活。好容易挨到圣驾回宫,一长溜的仪仗、禁军铁骑、鼓乐队过去,洋洋洒洒几十里,等他回了太尉府,早就累得不行。却是一刻也不愿耽搁,立时便要叫人将昨日收拾起来的箱笼抬上车马,说要回青门县了。
  七十五章
  许适容这几日见他都是恨不得立时肋下生翅地要飞回青门县,心中原本有几句话的,一时有些说不出来,想找个时机再和他说下,此时见他竟是如此性急,立马便说要出发了,便拉到了内室里,叫屋里人都出去了,按他坐了下去。
  杨焕这几日夜里自不用说,那孙妈妈都是铺在这榻前,他被赶出了房,连白日里,她身边那孙妈妈也是领着丫头照看着,竟是连话都没怎么好好说过,心中早有点痒痒地,此时见四下无人了,立时便搂了她坐在自己腿上,抱住往她胸口狠命蹭了几下,含含糊糊道:“可想死我了……”
  许适容忍住笑,推开了他头,这才正色道:“我是有个话要和你讲。”
  杨焕唔唔了两声,又管自蹭了两下,突地惊呼道:“怎地好似又大了些?”
  之前不晓得自己有孕,许适容倒也没甚么大的异常感。自打知晓了,许是心理作用或是怎的,有时夜里躺着也会觉着胸口有些隐隐胀痛,第二日一早起来亵衣里甚至会有些濡湿,虽知道这是正常现象,只见他这样大惊小怪,还是忍不住有些恼羞,敲了下他道:“你老实不许动,我跟你说正经的。”见他终于只抱着自己腰身坐着不动了,这才道:“我这几日都在想你回青门县的事情。我怕是一时不能跟你回去了。”见杨焕猛地睁大眼睛,捂住了他嘴道,“不是我不愿意跟你回去。只如今才三个月不到的,路途有些远,怕万一有个闪失。你要么先过去,待过个一两个月,我再过去。你瞧可好?”
  杨焕急忙道:“你前次被你娘哄骗回来心急,这才坐的马车。这回我再陪你坐船慢慢过去不就好了?”
  许适容自己其实觉着如今这个身子甚是健壮,坐船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且这些天每日里除了被孙妈妈逼着吃自己闻了就想吐的补品,连饭点都从从前的一日三餐变成了六七顿,早就撑得腻味不行,想想以后若都是这样的日子,哪里还愿意留?心中自然也是存了和杨焕一道走的念头。只想起前几日里那孙妈妈有意无意地在自己面前提话头,说是有了身子的人不比平日,必定要万分小心什么的,又说老夫人一日里都要问她几次,连从前夫人有了小官人的时候也没这么上心过,心中便是有些了然,知道必定是不愿放自己走,这才叫孙妈妈旁敲侧击提醒的。自己若是说要去,只怕会落个口实。这才和杨焕提了下。见他如此说,一时犹豫了起来,没有说话。
  杨焕又抱了她紧些道:“娇娘,皇命难为,皇上要我去修堤立碑,我便只能立时过去。虽则我是恨不得能时时看你在我身边,只你若自己觉着身子经不住,在家好生将养也可,我自己先走便是……”说话声却是越来越低,到最后那几个字,几乎是在喉咙里面含了,哪里还听得到。
  杨焕勉强说完了,没听到应声,抬眼看向娇娘,见她虽没说话,只一双眼却是脉脉看着自己,脸颊微微有些泛红,心中一动,已是知道了她心意了,欢喜道:“只要娘子你说好,剩下的都包我身上。你是担心我娘几个会拦是吧?我自会开腔,叫她们既放了我们一道走,还不会说你什么。”说着便凑到她耳边,嘀嘀咕咕了起来。
  许适容听完,忍住了笑扭下他耳朵,想了下,又犹豫道:“这样我是好了,只你却是……”
  杨焕笑嘻嘻道:“我反正自小就是浑人一个,如今只要能得娘子一道走,莫说一趟,便是再浑十趟也不在话下。”
  却说外面方才被叫退了出去的小蝶和另个北屋里刚调了过来使唤没几日的丫头正站着说些闲话,突听里屋传来了高高低低的争辩声,怔了一下,还道自己听错了,待蹑手蹑脚贴近了门边偷听,却没听错,竟是自家小公爷和夫人两个在争辩。小公爷那声响越来越大,到最后竟是哗啦啦几声,似是砸了瓶瓷到地的声音。两人俱是抖了一下,对望了一眼,小蝶低声道:“快去叫人过来!”
  那丫头闻言,慌慌张张转身便往北屋里跑去了,出门槛的时候,还差点绊脚摔了一跤,等她上气不接下去地把屋里情形说了一遍,老夫人哪里还按捺得住,叫了姜氏过来,自己被几人搀着便急匆匆赶了过去。
  杨焕听得外面响起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知道人来了,顺手抄起个罐子又哗啦一下砸地上,一边朝许适容挤眉弄眼。
  许适容知道他是叫她作出哭声。只她素来便是一板一眼地习惯了,刚才那几声争吵也是勉强做了出来给门外的小蝶几个听的。此时要她装哭,哪里作得出来,憋了一下,实在憋不出来,只得反身坐在椅上,把头埋在臂弯里作数。
  “才安生了几日,这又是在做甚!” ↑返回顶部↑

章节目录